“实现人工智能太难了。它是一种底层技术，实际上属于基础设施。一个人工智能企业很难成为头部科技企业。但ChatGPT吸引了资本的关注，我认为这对整个AI行业和元宇宙的发展都是非常好的。”
“我们现在的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可能很快就会有一些爆炸性的技术突破。如果ChatGPT这样的东西出了圈，中国就会落后，市场会长期处于混乱阶段。”
【编者按】2023年人工智能开发者全球先锋大会期间，澎湃科技在上海临港中心开设了一个“超宇宙聊天室”。2月26日上午，IEEE元宇宙标准委员会秘书长马鑫、Linux基金会亚太区主任杨轩、中国智能产品副总裁R&D、上海人工智能行业协会秘书长钟俊豪，就如何看待元宇宙概念的快速升温和相对降温、为什么要制定元宇宙标准、如何赋能元宇宙中的实体等问题展开讨论。以下为对话实录，有删减。
资本追逐AI对元宇宙有利。
钟俊豪(上海人工智能行业协会秘书长):超宇宙是2021年和2022年的热门话题。ChatGPT出现后，成为2022年和2023年最热门的话题。最近资本对元宇宙的热情有所下降，ChatGPT带动了资本对人工智能的热情。应该如何看待未来超宇宙的发展？能否在AI领域看到一波类似ChatGPT的高潮？
马鑫(IEEE元宇宙标准委员会秘书长):我关注元宇宙比较早。那时候还不叫元宇宙。当时我们称之为虚拟现实(VR)和增强现实(AR)。我们曾经提出过关于VR和AR的倡议，在倡议下成立了第一个VR和AR标准工作组。当时也很流行，可能和去年超宇宙的情况差不多。当然，那时候资本也无情地抛弃了我们(笑)。
其实对于一个风口，一个企业，一个行业，一项技术，发展都有起伏。就像Gartner的技术曲线(技术成熟度曲线，将技术发展分为五个起伏)一样，炒作达到顶峰时会出现大幅下滑，但目前元宇宙的趋势不是下滑，而是人工智能太火了。ChatGPT如此“不入圈”，让人感觉人工智能时代即将到来。
元宇宙和人工智能是什么关系？我们把元宇宙视为底层无数技术支撑的综合产品，包括内容生成、计算能力、通信、智能等基础技术。只有所有的技术都成熟了，至少是可用的，或者是1.1还是1.2，才能达到比以前更好的状态。现在可能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元宇宙能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宇宙”，可能还需要5年。在这个过程中，人机技术、智能技术和计算技术的发展将为元宇宙奠定基础。
所以我觉得人工智能被资本追逐和追捧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一方面，关于新技术的争议往往很多。人工智能推到台前，意味着元宇宙可以在幕后慢慢发展。另一方面，智能会促进元宇宙的发展，比如大规模场景的构建，包括虚拟替身等定制化、个性化的内容。人工智能可以帮助我们做很多事情。
张炎(智能产品R&D中国区副总裁):元宇宙非常大，需要长期的积累和建设。它有许多基本组件。结合区块链、Web 3.0和其他技术，元宇宙应该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没有信任的基础，大家会觉得元宇宙和现在的互联网没有太大区别，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那么我知道，身份识别和下线的人有关。有了数字身份，你就可以知道我跟对方说的可能是沟通b
钟俊豪：一年多前我就说过，男生女生谈恋爱，也许有一天人会爱上机器人，甚至会爱上一个连人形机器人都没有，可能存在于想象空间的人。当时很难接受。我现在发现其实有很多人愿意和ChatGPT聊天。所以是真的，就像你说的，未来真的不一定能分辨，你可能真的爱上了这样一个虚拟物体，或者你甚至不知道这是一个虚拟物体。所以你刚才提到的数字认证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张炎：对，所以这是构建整个元宇宙的基础。但是数字身份不是短时间能建立起来的，需要长期的积累。用户的认知和习惯达到那个程度可能还要五年。
所以现在ChatGPT比较热，可以打破一些原有的瓶颈，达成新的认识，促进或者解决我们人类的一些问题。
杨轩(Linux基金会亚太主任):ChatGPT推动了人工智能的普及，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以前人工智能也火过一阵子，后来被资本抛弃了。实现人工智能太难了。它是一种底层技术，帮助在后台完成一些自动化，比如判断的逻辑。人工智能其实属于基础设施。一个人工智能企业很难成为头部科技企业。
但是ChatGPT吸引了资本的关注，我觉得对整个AI行业和元宇宙的发展都是非常好的。因为元宇宙的支撑包括人工智能的能力，而元宇宙恰恰是很多技术能够真正商业化和实现的手段。
钟俊豪：在我看来，元宇宙的本质是对我们数字能力的定期评估。你说的制造超宇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在现实中已经实现了一定程度的数字化，才能在虚拟世界中实现，对吧？
杨轩：是的。超宇宙肯定会改变未来的商业模式。而且也许这种改变就在不久的将来。因为现在我们的很多技术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可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现在ChatGPT需要引导AI系统达到你想要的结果。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能力。今天，我们在开玩笑。我在网上看到，你的工作将被人工智能取代。有网友评论说，你的工作不会被人工智能取代，你的工作会被会用人工智能的人取代。就是这样。我觉得超宇宙是普通人控制人工智能的一种方式。互动的模式会更简单。其实人工智能也会讨好你，给你讲好听的，让你沟通顺畅。但如果应用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只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正确的答案。
包括人工智能的安全方面，都可能在元宇宙的框架下进行调整。大家分别对AI引擎和算法进行优化，但在元宇宙层面，其实是在人和系统的交互过程中检查很多东西。遵从标准和人工智能，很多东西应该是在元宇宙层面实现的。
有一种观点认为，我们不应该试图构建元宇宙，而是构建它的组成部分。中国很有优势。我们已经是世界的工厂，下一步就是元宇宙的建模工厂。
我们已经是全球游戏行业第一了，场景很多。我们现在缺的是标准。场景需要标准，有了标准，超宇宙可能已经成功了一半。工业元宇宙和数字孪生可能还需要努力，但我们缺乏日常场景的内容和人才，我们缺乏标准。
2月26日，在澎湃技术，四位嘉宾就元宇宙与AI的关系进行了交流。从左至右依次为上海市人工智能行业协会秘书长钟俊豪、IEEE元宇宙标准委员会秘书长马鑫、中国智能产品副总裁R&D、Linux基金会亚太区主任杨轩。
“超宇宙需要制定标准，首先推动市场发展”
钟俊豪：刚才杨老师提到的那一点，也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就是对元宇宙的认识。如果我们简单地看一下元宇宙，它是世界的镜像。我的理解其实是，在实现超宇宙的过程中，有综合性的技术。一方面，我们现在要关注这种元宇宙的原始形态，就像游戏是元宇宙的一种原始形态，但同时，在实现元宇宙的过程中，也会带来很多新技术的综合应用。如何赋能今天的实体产业？
比如现在的车机，车机的屏幕和内饰已经融为一体，还可以和我们的手机屏幕互联。现在，一些汽车正在尝试以三维模式呈现汽车的控制。这一个用了元宇宙的一些渲染技术做了一个三维模型，和物理世界有各种关系，有在物理世界掌控的感觉。就像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我把一个球扔向杨老师，感觉和现实世界一样，符合物理世界的万有引力定律。只有这样，我们才认为这些诞生于元宇宙世界的技术可以与我们的现实世界相呼应。
张艳：是的，我想更深入地谈一谈。我的手机和我的车的连接，演变成了物与物的连接，人与物的连接，人与人的连接。现在的互联网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未来，超宇宙将创造更多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现实与虚拟之间的联系。
那么如何建立这样的联系呢？简单的公司做元宇宙，产生的连接很少，所以要建立标准，形成世界级的元宇宙。正如杨老师所说，提供标准会连接更多的公司，包括游戏公司和工业制造公司，从而产生更多的价值。包括车机物联网，都可以进入元宇宙，而不仅仅是虚拟现实技术的单一应用场景。超宇宙的概念不是虚拟的，而是给人连接虚拟和现实的能力。
钟俊豪：爱玩游戏的年轻人可能是元宇宙中的一群土著。他们已经接受并习惯了三维环境。不管是玩还是工作。但现实世界中仍然有大量的人，这可能需要一个增强现实的过程，然后过渡到虚拟现实。在增强现实的过程中，可能更需要利用全元宇宙技术，让现有的物理世界实现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提高舒适度的功能。
马鑫：基本上是在我心里。事实上，车辆控制的发展是我们正在进行的人机交互的推动力。例如，与计算机交互，使用鼠标和键盘可能只是一种妥协。我个人认为最终的解决方案是脑机接口，但是这个技术目前还不成熟，可能要十年左右才能达到可用的水平。这个过程中会有一些折中的解决方案。我觉得增强现实或者虚拟现实就是在这个妥协阶段。也是我们现在做的超宇宙标准的一部分。
如果建立一个标准来划分元宇宙，人机界面就是一个等级维度，显示角度也是不一样的.
钟俊豪：实际上，从现实世界到虚拟世界，你已经逐渐把它分成了不同的阶段，对吗？
马鑫：我们现行标准的名称是术语定义和分类。我们认为这是所有标准的基础。有了这个基础，我们再往上，比如说一些文件格式和交互方式。把这些东西都一个一个的放上去，然后一层一层的堆起来。从基础到支撑，再到一个基础，再到下一个支撑，就这样推。
目前需要做的是最基础的东西，然后整合行业内的标准组织，开发组织，技术团队，包括我们一些协会的支持，国内的，国外的，共同的.元宇宙不是一个国家、一个公司、一个个人可以建立的，我们必须团结所有人。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我觉得未来人工智能将会是一个在元宇宙里重要的产品。譬如说，全球游戏市场里，有大概600亿美金这么大一个市场，大部分人在消费什么呀？大部分人在消费所谓的游戏皮肤、武器等。每个人在元宇宙里边，可能有多种角色或多个面目。比如说我女朋友是我想讨好的人，我有一个讨好的人格，一个皮肤；对着我的同事，我有一个专业皮肤、专业人格。而每个人格就是一个人工智能商品。这种情况下，未来会出现很多人工智能公司，模拟你的性格。我们可能一个人就会消费十个八个这种不同的东西。我在这个区块链上跟不同的人沟通时，可能放出一个不同的人格来。那这其实就可能是一个非常大的商机。而我们建立标准是为了让这个人格不要出格，规定有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可能还会有一些附带的东西，帮助我们做一些自动化，比如可能是个秘书人格，帮你带你去参加会议，结束还可以写一份参会记录。这些可以很有趣，想象力可以无限放大，它可以把很多东西经过不同AI商品化，我觉得其实光这些就已经有很多潜力。
钟俊浩：我们又把它聊回了第一个问题，就是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
杨轩：对，没错，就是ChatGPT打开了一扇窗，让AI可以变成一种大家都很容易消费的消费品。
上海市下一步如何扶持元宇宙发展？
钟俊浩：我们讲到现在，就是说今天并不是元宇宙冷了，相反来说，ChatGPT的热能够更好地支撑元宇宙需要的这些技术，让整个元宇宙看着不再是那么二次元……
就像你刚才所提的，我们有一个数字ID，等等。不管说今天看到的形态是怎么样的，但是比较喜闻乐见的是能够接受他是一个跟我一样的人……
杨轩：元宇宙、虚拟化身给了你另一个人生，这是在现实社会中满足不了的一面。它满足人的需求，它就是一个商品。有商品就会有人愿意去为这个商品开发技术，形成价值链。那么元宇宙就一定可以实现，只是时间问题了。
马忻：其实刚才杨老师提到的虚拟陪伴，也是之前看好的一个方向，这几年发展非常快。但现在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为什么每个人没有一个自己的虚拟人呢？关键在成本。每一个虚拟人背后，无论是算力、摄影等硬件设备，是数百万级的。但如果把它降到几千块钱，我们可能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大家都是独生子女，希望有个兄弟姐妹一起成长，元宇宙就可以帮你实现。
钟俊浩：上海应该是全国第一个推出元宇宙相关政策的城市，去年7月，我们就推出了《上海市培育“元宇宙”新赛道行动方案（2022—2025年）》 。去年八九月份，市经信委组织，由我们行业协会承担，组织了上海市一级的元宇宙专家委员会。围绕着整个元宇宙未来的发展，产业形态，技术前沿等，专门有一个将近四十人的专家委员会。在去年10月，我们就开始征集上海市的元宇宙示范场景，全上海大概报上来将近有四百个项目，经过层层筛选，最后由专家评出来二十个示范场景，包括文旅、医疗、教育、工业等领域。
紧接着，示范项目推动起来以后，我们又确定了七项要突破的核心技术，上海市又要对这七项核心技术进行服务和支撑。所以这个叫有突破性技术的平台，会有市一级开始去认定和协助，一起来推进，包括后面还会持续往下做的，比如说未来有没有一个国际级的元宇宙大会？我认为说可期。但是现在每年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期间已经开始有了，在去年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当中，基本上一半是元宇宙，一半是人工智能了。
上海市为了推动元宇宙的整个技术和产业不遗余力，后面还会有相应的政府级的基金来帮助推进整个产业。我们行业协会也和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一起制定了中国第一个元宇宙的标准体系。我们今天上午在开会的时候就在聊，怎么把上海的元宇宙标准体系跟国际标准形成很好的衔接，跟世界形成对接。
感谢几位嘉宾，最后让我们用一句话寄希望于我们的大会，同时也寄希望于我们未来更好的元宇宙。
杨轩：Linux基金会和我们的开发者社区、元宇宙社区将会落户上海。所以我很期待能够跟上海的开发者社区交流互动。
我们基金会作为一个桥梁，希望能够把全世界的元宇宙技术、AI技术带来中国，带来上海。也希望我们的技术开发者能够走出去影响全世界。我们非常愿意成为这个桥梁的角色，让我们中国的元宇宙成为全球元宇宙技术的中坚力量。
张岩：我希望各位开发者以及相关企业，共同构建一个开源开放的元宇宙，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马忻：我觉得元宇宙可能是真正能改变我们生产生活的一项技术。我们希望能在IEEE框架下与产业界、学术界一起来构建元宇宙。
（对话实录由吴天一整理，看直播回放视频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