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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超宇宙?按照我的理解,元宇宙是由分布式网络技术、分布式账本、分布式社会/商业组成的三层架构。首先,元宇宙是一个数字空间,是一系列数字技术创造的数字空间。其次,元宇宙也是一个虚拟世界。最后,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我们将构建一个与真实宇宙相对应、平行的宇宙。超宇宙的经济规则一定不同于互联网,就像互联网的经济规则不同于制造业的经济规则一样。在我看来,超宇宙有十条经济法则。
一、经济制度
从产权制度和资本收益分配制度的角度,我们可以把现有的经济模式大致分为三种类型。
工业经济模式或制造业经济模式是“主街模式”,华尔街是金融资本,“主街”是工业和产业资本。“主街模式”是产权集中,资本收益排他。这个阶段有很多大资本家,比如福特,卡内基,洛克菲勒。
在信息经济模式,即“硅谷模式”中,产权是分散的。“硅谷模式”很重要的一点是资本的范围扩大了,不再局限于金钱的多少,知识成为了资本的一部分。有能力的人都可以写商业计划书,通过吸引风险投资实现知识变现。“硅谷模式”让股份非常社会化,知识作为一种资本可以代替资金换取股份。创始人保留一部分股权,a、b、c轮融资后,很多股份会以员工期权的形式分给员工。所以在“硅谷模式”下,不会有大资本家,大部分是职业经理人,也有“创始人职业经理人”的组合,资本收益会相应地从独享变为共享。
在元宇宙经济模型中,股权制度不一定存在,或者即使存在,其价值也可能大打折扣。所有的贡献者和参与者,作为利益相关者,通过智能合约实现大规模合作,分享元宇宙实现的价值,因此资本收益是共享的。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概念发生了变化,就是从“创始人”变成了“发起人”。在“硅谷模式”下,我们可以介绍自己是一家公司的“创始人”,说明我们以“所有者”的身份拥有这家公司。但在元宇宙经济模型下,网络和自组织都不属于某个人,“发起人”只对组织有足够的影响力。这就是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的概念,追求共同利益或组织利益的最大化。
第二,经济组织
在元宇宙中,集中式公司组织将逐渐走向分布式自治组织(DAO)。
根据新制度经济学,公司组织的本质是驱动力将外部市场功能放入商业机构以降低交易成本。交易成本包括搜索成本、匹配成本、物流成本和支付成本。在作坊经济时代,作坊完全依靠外部市场进行交换,交易成本非常高。公司组织在降低交易成本上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但在架构上不断走向分布。公司组织上升时,主要采用自上而下的决策机制,属于U型结构。随着多元化的发展,营业部出现了。然后,由于经济全球化的趋势,地区总部出现了。事业部和地区总部逐渐将集团总部的权力分离,出现了M型结构。
元宇宙中的道本质上继承了企业组织从集中式U型结构向分布式M型结构发展的趋势。通过应用智能合约可编程性,DAO可以构建货币和支付系统,以及资产交易和结算系统。
总之,不同的基本经济制度会导致经济组织的巨大差异。股东资本主义以公司制建立经营组织,然后将权益入股;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下,不再有公司这种组织,而是道,通过令牌化的方式将组织的权益分配给利益相关者。
第三,金融体系
元宇宙的资本市场和我们现在熟悉的资本市场不一样,未来可能会有两套资本市场体系。
一是以工业经济和互联网经济的股权制度和资本收益分配机制为基础的股东资本主义,以及由此构建的股票市场。股市让资本变现,鼓励大家拼命创造新的公司,创造新的商业模式。更多的公司带来更激烈的竞争,以及更新更好的服务,让消费者从中受益。
其次,在元宇宙经济的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下,基于智能合约的可编程货币和可编程资产将在实现利益相关者“分享”和分享资本收益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在市场上交易的代币不再代表所有权,而是使用权。这意味着通过token,原来的所有权市场将演变为使用权市场。因此,通过利益相关者资本主义,加上新的商业组织道和新的代币市场,我们有可能建立一个全新的金融市场体系,暂时称为分散金融(DeFi)。
第四,价值创造规律
在制造业经济中,价值创造的规律是公司股权价值最大化。这就是所谓的股东资本主义。
互联网时代追求的不仅仅是公司股权价值的最大化,还有网络价值的最大化。凯文凯利以“传真机效应”为例。你花了200美元买了一台传真机,这是成本。但是加入传真机网络后,你和别人可以互相发传真,你享受的网络价值远远高于买一台传真机的成本。不仅如此,别人买了传真机后,你获得了更多的价值,因为你有更多的选择发送传真。“传真机效应”很好地解释了网络价值的概念。
元宇宙是一个空间概念,包括数字空间、虚拟世界和平行宇宙。元宇宙追求网络价值的最大化,进一步追求整个空间价值的最大化。特别是虚拟空间不受很多物理规则的限制,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支持更大的价值创造。
动词(verb的缩写)价值分配定律
制造业具有固定成本高、边际成本递增的特点。汽车工业是制造业的典型例子。一款新车的设计研发成本可能高达10亿美元,甚至20亿美元。除了研发,还要经历工业化、样车制造、设计修改、再制造的漫长过程,而且每造一辆车,成本肯定会更高。所以制造经济的定价模式基本是成本加成,不可能有免费的模式。
互联网时代,免费模式已经占据主流,形象的说就是“羊毛出在猪身上,狗买单”。免费,因为互联网经济的特点是固定成本高,但边际成本在降低,甚至趋近于零。一个软件一旦开发出来,不管是一个人用,还是一千万人用,在成本上没有明显区别。这样我们就可以用“免费”的方式,把入网门槛做得很低,然后快速聚集流量,所以互联网经济也是流量经济。有些互联网服务看似免费,但免费的东西实际上可能比那些“稀有”的制造业产品还要贵。制造业企业最多几千亿市值,互联网公司可以上万亿市值。
元宇宙是否属于上述模型?我不认为它属于。任何人都可以作为利益相关者参与到元宇宙经济中,按照公平、公正、公开的分配机制享受每个人创造的价值,从而真正实现生产者和销售者的融合。我借用了一个很热的词“X赚”(Web3.0时代所有可以获得利益的行为),转化为“玩家赚利益”,意思是利益相关者赚取回报,共同分配元宇宙产生的价值。
六、关于“玩家赚”中的“玩家”
玩家指的是超宇宙经济中的利益相关者,包括开发者、创造者、贡献者、消费者和投资者。所有参与者都是元宇宙中的玩家,不再有股东那样的独立分享者。那么他们“玩”什么呢?即作为参与者,只要做出了贡献,无论是从智慧、能力还是声誉上,都可以获得一张NFT(非齐次通行证)作为证书。作为区块链颁发的证书,NFT用来证明球员的贡献。
七。关于“玩家赚”中的“赚”
在对元宇宙做出贡献并获得NFT证书后,玩家将通过代币经济模型获得标准化和共享的代币。可以说,超宇宙的基本商业模式应该是“玩NFT”,然后“赚代币”。作为一个分布式分类账,区块链是用来记账的“球员赚”。我们现在看到了一些“玩家赚”的应用场景,但只是“小何露出尖角”,未来还会有更大的发展。
八、分布式决策机制
宏观经济的决策机制是分散/分布式的。很多人对去中心化有很大的误解,认为去中心化就是抵制审查,拒绝遵从或者拒绝监督。事实上,真正意义上的分权并非如此。
效率与公平是经济学永恒的话题。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集权和分权分别代表了企业决策中“效率与公平”的两端:当需要强调效率时,应采用集权决策机制,实现自上而下的高效统一;要追求公平,就要征求更多人的意见,让更多人参与投票,达成共识后再付诸实施。
元宇宙经济的去中心化只是通过数字技术引入了更加公平的商业决策机制。在效率和公平之间,元宇宙的商业场景需要找到自己的平衡点。——越是偏向基础设施的东西,越是强调公平,越是应用到上层,越是强调效率。
我相信,如果能打消去中心化的误解,那么大家对区块链和超宇宙的接受度会高很多。
九、元宇宙商业的价值捕捉
超宇宙和互联网在产品和服务上是不同的。在讨论区块链时,人们总会问:区块链的杀手锏是什么?的确,与互联网应用相比,区块链似乎没有什么“杀手级”应用。要理解这个问题,有必要分析一下协议层和应用层在价值捕获上的分工。
互联网是一个协议栈。比如TCP/IP(传输控制协议/互联网协议)模型是基于多种协议的,按照IP分配地址,这样地址之间就可以按照TCP相互通信。互联网是一个“瘦协议,胖应用”。“胖”和“瘦”的区别在于是否有捕捉价值的能力。“胖应用”指的是互联网应用层的巨大价值。比如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大型的互联网平台,市值上万亿。但是TCP/IP、HTTP(超文本传输协议)、SMTP(简单邮件传输协议)都是开源的,开放免许可,没有内置令牌,没有办法获取价值。所以互联网在“瘦协议”的基础上做了很多“胖应用”。互联网经济对协议层的开发者不友好。这些开发者都不赚钱,但互联网是应用层的“大厂”。
区块链和互联网一样,是一个协议栈。比如比特币可以看作是区块链的货币协议,以太坊可以看作是区块链的结算协议。但区块链协议栈内置了货币体系和价值体系,成为了“胖协议,瘦应用”。协议层本身可以捕捉价值,这是区块链和互联网最大的区别。
超宇宙的基础设施协议也有内置的货币体系和价值体系,同样可以在协议层面创造价值。超宇宙会在应用层结合很多数字技术,这是一个空间概念,价值创造空间不亚于互联网。因此,元经济的可能情况是“胖协议,胖应用”
X.超宇宙颠覆制造业
如前所述,制造业的特点是固定成本高,边际成本递增,但在元宇宙中就不一样了。
这里宝马以英伟达的Omniverse数字平台造车为例。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设计制造一辆车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而且问题发现、设计升级、迭代都要借助实物进行,所以造一辆新车的固定成本极高。宝马在Omniverse数字化平台上造车,从设计、模拟测试到开模、产业化、生产线布局,都在数字化平台上完成。这样一来,设计制造一款新车的R&D成本、测试成本、产品成本、规模成本都会大大降低。
制造业一直都是采用瀑布式开发,一个产品必须完美才能投入市场。但是,这种完美只是厂家认为的完美,而不是客户追求的完美。大多数产品在制造出来后可能无法满足客户的需求,但却产生了巨大的R&D和制造成本。制造商必须销售大量产品(例如,超过100万台)才能收回研发成本。如果换成R&D设计的数字化平台,可以在软件中快速迭代,大大降低固定成本,最后可能只需要卖出10万台就能收回成本。这有两个好处:一是厂商可以更快的盈利,二是消费者的需求可以得到更好的满足。
这种快速迭代不仅指硬件,也指软件。比如智能互联汽车。我们常说汽车从买的第二天开始贬值。但是,如果一辆车可以智能联网,随着越来越多的车加入这个网络,相互之间共享的信息会越来越多,那么也可以形成一种“传真机效应”。这样制造业也可以实现规模成本递减,规模收益递增,这将是对制造业价值分配规则的巨大颠覆。
以上是我理解的超宇宙十大经济法则。预测未来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能说的不对,但我还是要强调,元宇宙的经济规则一定和互联网的不一样,就像互联网的经济规则和制造业的不一样。
(作者是中国万向控股有限公司副董事长,本文为该书《元宇宙经济学》推荐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