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经济周刊-经济网
文|郭可言
尽管监管部门已将虚拟货币业务界定为非法活动，但“地下”虚拟货币业务仍屡禁不止。
今年3月，广州市发改委开展广州首次虚拟货币“挖矿”现场整治行动，在一电动汽车充电站查获虚拟货币“挖矿”专业挖矿机190余台，价值500余万元；揭阳市在打击虚拟货币挖矿行动中查获916台矿机。由于禁止虚拟货币业务，央行3月份的工作会议也提出了“持续保持对虚拟货币交易投机行为的高压打击”的工作目标。
比特币在重大危机中的表现
虚拟货币之所以难以根除，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它仍然被其投资者视为避险资产，即在市场剧烈调整时，它可以作为投资组合的一部分提供保值功能。以占据“币圈”半壁江山的比特币为例。比特币被其投资者称为“数字黄金”。认为比特币因其稀缺性、加密性和供应量有限，是比黄金更优质的避险资产，可以对冲经济衰退和重大危机中的损失。高盛在2021年虚拟货币的热潮中重启了加密货币账户，并在其2022年的年度研究报告中表示，未来比特币将承担更多黄金的角色，占据黄金的市场份额，成为投资者心目中具有“存储价值”的贵金属的新选择，其价格有望继续上涨。
虚拟货币能帮助投资者规避风险吗？我们以市值最高的虚拟货币——比特币为例进行深入分析。
比特币自2021年11月初见顶以来，一直没有表现出避险的功能。当市场面临重大下行风险时，其表现并不令人满意。自2021年11月新冠肺炎变种奥米克隆(Omicron)在南非出现以来，比特币价格跟随全球股市暴跌，11月26日下跌了8.9%。今年年初，俄乌冲突带来全球金融市场动荡。2月24日，悲观预期导致全球股市大幅下跌，但黄金、原油等传统避险资产价格大幅上涨，起到了避险作用。然而，比特币价格大幅跳水。2月24日，单个比特币价格下跌2688美元，跌幅超过7%。在这两次大危机中，比特币并没有表现出避险资产的功能。
比特币的波动性和合法性
比特币不具备对冲市场动荡和不确定性的功能。
首先，比特币不具备稳定的购买力。自古以来，黄金在人类经济生活中一直占有一席之地。黄金由于其稀有性和物理稳定性，不仅可以作为装饰和宗教用品，还可以成为世界公认的普遍等价物，甚至衍生出金本位货币体系。相比之下，比特币作为数字产品，缺乏内生价值。一般来说，比特币类似于一枚数字奖章，股票有限，存在于一系列区块链中。矿工可以通过使用计算机暴力解决问题，获得正确的哈希值，即获得一个比特币的记账权。比特币缺乏实际价值支撑、主权信用和商业信用，与其他金融产品有本质区别。这种游离于经济体系之外的数字资产是否具有实际内在价值存在争议。
其次，比特币价格波动较大，在市场波动时无法保持价格稳定。比特币的价格容易受市场情绪影响，容易暴涨暴跌，表现出比普通金融资产高得多的波动性。“大钱圈”的言行会极大地影响比特币的价格。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是比特币最著名的崇拜者之一，他的推特言论将对比特币的价格产生重大影响。2021年6月，马斯克在推特上宣布，特斯拉将再次接受比特币支付。随即，比特币价格上涨12%，达到三周以来的最高水平。同年5月，马斯克还在推特上宣布，特斯拉将不再接受比特币作为支付方式，这导致比特币的价格下降了约15%，尽管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使用比特币支付特斯拉。但可以看出，比特币市场波动性大，容易被市场情绪操纵。作为价值储存和风险对冲的工具，是不稳定的。
最后，比特币的政策风险大，缺乏国际官方认可。除了投机风险，虚拟货币的监管风险也使其无法成为避险资产。虚拟货币因其匿名、无人监管、自由交易等特点，完全绕过了传统的“银行-央行”体系，不会留下任何可查的支付或转账记录。因此，虚拟货币受到非法市场的青睐，大量用于暗网和黑市的非法交易。2013年10月，在比特币尚未广泛使用的时候，美国联邦调查局查获了一个专门用比特币买卖武器和毒品的黑暗网络“丝绸之路”。2017年，它取缔了“阿尔法湾”和“汉萨”等特殊比特币交易的在线黑市，每月交易量高达数千万美元。目前，我国已经明确将与虚拟货币相关的业务活动界定为非法金融活动，世界其他国家的监管部门对比特币的态度趋于保守。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比特币都无法在国际上达到与黄金同等的认可度和合法性。
事实上，海外监管机构对比特币作为避险资产持谨慎态度。2021年3月国际清算银行(BIS)创新峰会在线活动期间，美联储主席Powell表示，比特币是一种“投机资产”，缺乏内生价值，波动性大，不适合作为价值储存手段。2021年9月，中国人民银行等十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进一步防范和处置虚拟货币交易炒作风险的通知》指出：比特币等虚拟货币没有法律补偿，不应也不能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使用；虚拟货币相关业务活动属于非法金融活动。今年3月，央行工作会议也将“持续保持对虚拟货币交易投机行为的高压打击”作为2022年的工作目标之一。
综上所述，虚拟货币作为一种新型数字产品，价格波动性高，容易被用于地下交易，因此难以在全球范围内认可其合法性，不具备对冲系统性风险的功能。
(作者单位：香港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编辑：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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