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无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他们既无法与前世比较，也无法在来世修改。没有办法检验哪个选择是好的，因为没有比较。一切都是立即体验，只有这一次，无法做好准备。”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 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中写道。即便如此，人类也从未停止过与“唯一”的斗争。从互联网的最初建立到其升级，人们逐渐打破了物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使得即时通讯和跨地域的现场见证成为可能。如今，“元宇宙”概念的出现，或许让人类有机会进一步突破局限，让体验“多重多重”生活的愿景成为现实。这一出自科幻小说《雪崩》的概念，随着国内外巨头的参与，在商业领域开始流行，相关技术也以多种形式迅速商业化。比如，VR眼镜成为大众体验虚拟宇宙的入口，让人们开始渴望在虚拟空间中成为另一个版本的自己。据CCV创始合伙人周伟介绍，《雪崩》的内容在多年前刚出来时就非常震撼。如今，这部小说中描述的类似虚拟宇宙情节，已经在各种不同背景的电影和小说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述。作为投资人，周伟已经在这一领域做出了规划。他认为，今年Roblox的上市为行业提供了努力的方向，这让他确信元宇宙元年已经到来。 “元宇宙”到底是什么？是代表未来趋势的趋势，还是终将消散的泡沫狂欢？当一切都虚拟化后，物质世界中存在的事物是否会随着人们的精神迁移而失去意义？生活在虚拟宇宙中的“我”和物质世界中的“我”哪一个更真实？针对这些问题，《财富》（中文版）与周伟进行了对话。为了简洁明了，对话已被编辑。《财富》（中文版）：首先我问一个很简单的话题。你理解的元宇宙是什么？周伟：虽然这是一个简单的话题，但我认为这是最难回答的。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般来说，我的理解是，元宇宙就是所谓的网络空间。在虚拟空间中，我们可以创造一个与现实世界非常相似的世界，并且可以完成各种交互。但里面的各种法则可能和物质世界中的不同。在我更完美的想象中，它可以做很多现实生活中做不到的事情，包括改变物理定律。我最近看了一些正在制作与元宇宙相关的物理引擎的公司。有些公司的物理引擎完全基于物理世界。但也有一些方法虚拟出一个具有不同参数的世界，其物理定律也不同。我认为这一切都很有趣，但对我来说，这可能更像是虚拟宇宙的概念，它与物理世界不同。我想大家都对虚拟世界充满期待，因为他们有点厌倦了现实世界，希望有完全不同的体验。拥有更疯狂的想象力才更有趣。《财富》（中文版）：普通人如何进入元宇宙世界？成本有多高？周巍：因为现在的参与者都是巨头，也有很多创业公司。可以想象，任何一个各个巨头打造的平台，在初期都会允许人们免费进入。用户越多越好。但那个世界，就像现实世界一样，必然有代价。但我认为更有趣的是，如今Roblox 中有很多创作者可以赚取大量收入。
据报道，一名11 岁的英国男孩通过出售他在沙盒式建筑游戏《我的世界》中创造的东西，每年赚取数百万美元。虽然是虚拟世界，但却可以让很多人从中受益。也就是说，现在的大型游戏的收入可能都归腾讯（互联网大公司）了吧？但未来，在虚拟宇宙中，你可以开设自己的游乐园和电影院。就像在现实世界中一样，经营得好的人仍然可以获得大量的收入。所以在未来的元宇宙中，有的人带着真实的身份进来，有的人则用完全不同的身份和性格与不同的人群交朋友。会有一些人来这里娱乐，也会有一些人来这里做生意。你一定会看到里面的麦当劳和华纳影业打造的商业场景。《财富》（中文版）：虚拟宇宙中的麦当劳不像《堡垒之夜》那样的游戏，也不像虚拟空间中的演唱会那样可以满足感官。虚拟空间的麦当劳无法满足肉身的生存需要，买了又如何？周伟：当然，人不能脱离肉身。但在虚拟空间购买麦当劳也可以作为送给他人的礼物，就像看直播时给主播送火箭一样。麦当劳肯定会在元宇宙开店，因为它不会放过商业促销场景。到时候，他们可能会卖给你一个虚拟汉堡，或者在虚拟宇宙中向你推销一张门票，并将其存储在数字仓库中，以便你可以在现实世界中使用。肯定会有很多现实世界的商业元素进入元宇宙。《财富》（中文版）：元宇宙流行之后，很多商业计划书也提到了相关概念。有没有炒作？有观点认为，元宇宙与现有的TMT、万物互联等概念类似，未来还会有更新的术语出现，但本质上没有区别。我们今天说的元宇宙和之前的各种概念有什么区别呢？周巍：首先，我不认为炒作或者泡沫一定是坏事。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创业公司有哪家没有在行业泡沫的激烈竞争中落伍？最好的公司实际上都会经历泡沫时期。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根本不存在泡沫，就意味着没有资金积极进入这个领域。相应地，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该领域可用的资源相对较少。当然，太多的泡沫会导致过度的恶性竞争和乱七八糟的后果，但我认为泡沫本身并不一定是一个贬义词。如果我们要把现在的元宇宙和万物互联进行比较的话，我想在这个概念最鼎盛的时候可能有点相似。好消息是，我们都知道这最终会发生，这只是时间问题。既然会实现，那就说明它本身就有价值，我想最终的价值会很大。目前确实有炒作信息。就像美国大规模修建铁路的时代，如果不是有钱的人都想修铁路，铁路会修得这么快吗？当然，也修建了许多（后来）废弃的铁路。它们根本没有任何商业价值，但是却奠定了基础。《财富》（中文版）：虚拟宇宙的发展已经到了终点。如果抛开VR眼镜，我们如何进入虚拟空间？它的壁垒和边界在哪里？周伟：可能大家都觉得元宇宙太终极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也许在某些时候，人们需要全套（感官）服装才能给您带来更好的体验。但如果不是的话，无非是减少了一些游戏玩法而已。
以北京环球影城为例。如果你只是出于好奇而四处走走，什么都不做，遇到熟人只是打个招呼也可以成为一种玩法。用手机就可以实现，不需要借助非常复杂的设备，可以更多维度地体验事物。目前看来，VR眼镜在某些场景下显得非常重要。事实上，当今物理世界的智能电子设备还远远落后于虚拟世界。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个人都在说软件将吞噬世界。今天，我们感觉智能硬件设备跟不上软件的发展，很多所需的硬件载体还不够成熟。包括VR眼镜，我们也是今年才取得了大家满意的进展。这么多年都是实验，我觉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正如印度人所说，如果我们走得太快，我们就必须停下来，否则灵魂将无法跟上身体。《财富》（中文版）：有人说元宇宙是下一个互联网。这可能吗？周伟：首先，元宇宙本身仍然是基于互联网运行的。在上层，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生态系统。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完全同意这个说法。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未来可能会有很多元宇宙，就像今天我们有很多大平台、很多垂直领域一样。我认为人们不想只经历一种规则。人们可能想体验多种其他规则。每个虚拟宇宙平台可能有自己不同的规则，甚至不同的物理定律。《财富》（中文版）：多个虚拟宇宙的想法颇具想象力，有点像电影《彗星来的那一夜》，多个平行世界。既然每个人都可以创造一个元宇宙，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包罗万象，有的垂直，那不是照搬现在的人类社会吧？会出现许多其他文明吗？周伟：是的，我认为应该是。《彗星来的那一夜》其实是一个非常严肃的物理讨论。它的英文名称（《Coherence》）实际上是量子退相干的概念。它是现代物理学中一个特别正统的概念，并不是纯粹的幻想。《财富》（中文版）：在电影《雪崩》（同名小说是第一本提出“元宇宙”概念的书）的故事中，现实社会不再有国家的概念，一切都变成了私人领地，权力集中，人类社会日益恶化。然后，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虚拟世界出现了。是因为人性永远无法放下一种执念吗？每一代人对现实都有不同的不满，想要寻找更美好的东西？由于虚拟宇宙仍然是人类创造的，它可能仍然体现着欲望和贪婪。我们能否在网络世界创造一个不同于现实世界、或者比现实世界更先进的文明？周伟：这个问题很简单。即使在今天的物质世界中，也有塔利班统治的阿富汗和幸福的中国人民，尽管两者关系密切。所以答案是肯定的。每个小环境都可能像一个公司。它的文化是由创始人群体决定的。最早创建平台及其平台理念的种子用户会相互影响，产生一套内部认可的价值观，或者说文明。这些更喜欢这种价值观的人最终在虚拟世界聚集之后，自然就逐渐形成了不一样的氛围。所以不要认为虚拟宇宙太神秘了。它是各种疯狂想象在现实世界中的投射，但在这里你可以实现更多现实世界中永远无法实现的事情。
例如，人类不能飞，但在虚拟宇宙中可能是可能的。《财富》（中文版）：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随时改变身份，最终的状态是人类所有的欲望都得到满足，那么我在现实物质世界的欲望会自然减弱吗？周伟：如果脑机接口完美实现的话，这是可以做到的。从理论上讲，我一直认为：人类是高度精密的机器。今天仍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理解或控制，因为人类太复杂，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机器。其实，无论是对父母的爱，还是对孩子的爱，还是对恋人的爱，这些其实都可以用化学反应产生的激素来解释。当我们了解得很清楚的时候，这就是马斯克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到了一定程度，脑机接口就可以完全模拟各种快乐或不快乐，甚至是刚才提到的吃麦当劳所产生的满足感。感觉和味道都是可以通过一定的技术手段来实现的。当然，这（从目前的角度来看）有点科幻，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实现，但它是可以实现的。唯一的问题是身体并没有真正获得营养，那么物质身体该怎么办呢？《财富》（中文版）：电影《盗梦空间》中，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事实上，大脑接收到不同的信号并错误地认为它们是在现实世界中。所以梦想就成了此刻那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周伟：其实大家讨论的另一个很热闹的话题就是很多人认为我们其实是生活在一个程序中，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了。因为宇宙中有太多的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我学的是物理和电子学，我的物理研究发现现在有太多的东西非常混乱，包括因果律的颠倒和量子力学的很多东西。所以，经常有人说，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和游戏太相似了，游戏中的程序、处理方式、能耗控制都非常相似。所以我们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生活在一个程序中，所以即使我们生活在另一个程序中，我也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就像电影《彗星来的那一夜》一样，表达了一群人在现实生活中看上去光鲜亮丽，但所有人都不满意。当一颗彗星降临，让多个平行宇宙重叠时，有人发现平行宇宙中的她比她最在乎的事情中过得更好。剧中的人物选择在那个世界把自己活活打死，然后扮演她。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元宇宙对很多人的吸引力就在于，如果它真的能让人如此完美地体验生活（虽然这个目标很遥远），很多人都会愿意进去，至少会放下什么他们心中缺少。部分满意。很多人可能会说，从我们今天的角度来看，每天佩戴脑机是非常不健康的。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一个人在另一个体验达到同样水平的虚拟世界里生活得很好，而且他自己也感觉更幸福，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财富中文）作者：杨安琪、王芳、徐晓彤
